徐家的人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。

    从秋收开始的第一日直到现在,整整十日了,江遇白不是在记账就是在地割稻子,一刻空闲的时间也没有。

    人家埋头下力气都有工钱可拿,江遇白跟着忙得脚不沾地,什么好处都还没见着。

    若是在岭南,江遇白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?

    开口的人有心想劝一劝,谁知江遇白听了却说:“不吃人家的苦,哪儿的脸要好处?”

    要是能拿到确保增产的稻种,转栽到岭南的土地里也有翻倍之效,别说是吃几日的皮肉之苦了,就是再帮着徐家干半年的苦工也好说。

    江遇白摆手示意下属不必再说,站起来时懒懒地掸了掸衣摆,慢悠悠地说:“村里的事儿我有分寸,盯好京都那边的反应即可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太子被罚在东宫幽禁,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传出了?”

    随从低着头小声说:“蜀地的事儿爆出,太子受到牵连地位大不如从前,如今似有势颓之意。”

    “势颓?”

    江遇白呵了一声,讥诮道:“若是真的势颓了,那我大约也不用再去割稻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都小瞧当今的那份爱子之心了,只要当今还有一口气在,太子倒不了的。”

    这样明目张胆的偏袒对其余人而言,或许不是好事儿。

    但于江遇白而言,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。

    要不是太子的地位实在稳固,他哪儿来的机会上桌开口?

    江遇白意味不明的笑笑抬脚就走:“走吧,回去吃了晚饭明日还得接着干呢。”

    “徐明辉不是给了我两盒皂花当工钱么?回去瞧瞧。”

    江遇白美滋滋的去研究皂花是何物,跟皂花有关的账册也在同一时间送到了桑枝夏的手中。

    徐璈本来是不想让桑枝夏在这种事儿上费心的。

    可东西都送到了,不看也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