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国寺内今夜火把齐明,好生热闹,山门外到镜云阁前都燃起了火把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王族的祈祀。邓汉炎走到天王殿前,越看越觉得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邓将军!”整齐划一的行礼,足见他们对这个夜晚也很重视,虎贲军在这个时候脱胎换骨地表现出了专业和实力,跟在矿山时不能同日而语,即便如此,依旧被杀得溃不成军。

    “怎么多了这么多火把?”邓汉炎问身边的侍卫。

    “师氏大人让点的,说是防止刺客再来。”

    “胡闹,这不是把自己亮给别人当靶子打,都灭掉。”邓汉炎想到吕继才的愚蠢就一肚子火气。“那两个人的有查清是什么来路吗?”邓汉炎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师氏大人在山下带上来的,具体身份还查不到。在天王殿前找到了这个。”侍卫将一个方形金属盒交给邓汉炎身边的成宜。

    “今日务必打起精神,这些刺客的反扑会是很可怕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虎贲军领命后立刻将自己调整到了战斗状态。

    在山门前,邓汉炎遇到了星宿。

    “太傅大人。”邓汉炎向星宿施礼,心中疑问道,一年不出宫门的太傅大人,为何最近总是频频到奉国寺?

    “奉国寺有劳邓将军了。”文官全是繁文缛节的客套。这是虎贲护卫奉国寺后,星宿第一次来到寺内。他没有进镜云阁内,只在镜云阁外站了一会儿,他的眼睛始终都在铃儿身上。他看着辛洛,先是白眉抖动了一下,变成了曲线,之后,他眉间隆起,形成一个“川”字,他年纪太大了,脸上已经没有胶原蛋白了,即使眉头舒展开,也有深深的三条褶子,看着看着,没有意识地摇了两下头,背上的银发也跟着换了个位置。

    “王妃娘娘身边可有其他不熟识之人?”太傅星宿问邓汉炎,邓汉炎第一次见星宿皱眉,白色的两条眉毛凑在一起,仿佛在掐架一样。

    这话问的邓汉炎愕然地张大了嘴巴,邓汉炎心想,这可是你带回来的人啊?看着星宿一身的白袍,他还是对他身上鬼气森森的阴阳之力产生了敬畏,方才他可是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了墨峦峰的后山。“并无。”邓汉炎还是斩钉截铁地否决了,如今这个情况,他如坠五里云雾,空有报效国家的一腔热血,却无报效国家的方向,这虎贲中郎将一职也担的忐忑不安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少一事不如事不关己,他索性将自己高高挂起。

    “奇怪了,卦象示身边有小人,欲求不达生不轨心,此卦象示为感情事,应该为熟人所为。”星宿似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“王妃娘娘心善,或许会有歹人对王妃娘娘生了邪念,但奉国寺守卫森严,宵小之辈定不敢做乱。”

    邓汉炎刚才侥幸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,难不成星宿疑的是他?他赶紧辩白。看来自己的污名还没有洗掉。两年前,杨轩为争得兵权,联合何玉诬陷邓汉炎滥用私权,侵吞赋税,抢占贵族女子。这件事在当年让君王复利震怒,差点儿削了邓汉炎的贵族身份。邓汉炎也因与贵族女子纠缠不清的名声,让他这两年来无良配可寻,这嫌隙,邓荣至今都不肯过去,鲜少与杨轩有来往。

    “守卫是多,恐王妃娘娘优柔寡断,凡事留有可乘之机,此不妥,若不及时补救,终有祸事,邓将军还须多查看,多留意。”星宿没有把邓汉炎当外人,一口气将铃儿的弱点指出。

    “末将谨记,定加派人手护卫。”

    “不妥,邓将军。”星宿一抬袖袍,露出一节细如甘蔗的手臂,看得邓汉炎吃惊,他慌忙低下头。星宿继续说。“此时不宜加派防护,越是在意,非议越多,只会招来更多祸患,更何况,镜云阁还有邓将军和吕大人,都是智勇双全之人,定能护镜云阁周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