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母妃昨日操持殿下的喜事,想必现今还未得空,”沈融冬如实道,“这桂花酥,是昨夜里青荷讨要去,继而想了法子重新烹煮制成。”

    念到青荷两字,沈融冬鼻尖一阵泛酸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在孤的眼前,又是落泪,又是劝解,全是为了她?”

    一时间,沈融冬竟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“和记忆里的味道有几分相似,”晏君怀修长指腹拈起桂花酥,尝过味道,不禁莞尔,“青荷处处为你着想,若是我执意在你眼前做恶人,你是否会觉得我无可救药?”

    沈融冬自然忽略了他话中称谓的转变,只欣喜问:“殿下之意……”

    晏君怀收敛几分热切:“兵部侍郎的二公子,乃是此次科考殿试前十,人生得风流俊逸,若与青荷能成佳偶,岂非妙事一桩。”

    沈融冬眼中的欣喜逐渐凉下去,她淡道:“殿下,青荷尚未及笄。”

    何况兵部侍郎家中的二公子,她听说不仅是庶出,平日里更是不学无术,专在闹市间寻找一些同他玩得来的纨绔子弟斗鸡走狗。

    若是将青荷婚配给他,以她宫人的身份进门,再看在太子及她的面上,顶多抬作侧室。寻常里,青荷还少不得被他们家中的人低看,处境定当愈发艰辛。

    “婚姻大事,现在提及为之过早。”沈融冬再说出这句时,嘴角全是酸涩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与你提议,若你不愿,那我自然不会强迫。”

    “夜深了,”晏君怀起身,朝立于殿门外的宫婢道,“备水。”

    “臣妾恭送殿下。”沈融冬心思,晏君怀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,那么证明青荷现在是无恙的,她暂且能安心。

    谁知他回身,上挑的凤眸里俱是笑意:“孤没说要走。”

    若说得这般透彻,沈融冬还不明白晏君怀话里的意思,看在他眼里,便多少教他觉得她是在使欲擒故纵的把戏。

    “臣妾为殿下宽衣。”沈融冬走到他身后,欲先将他披着的披风取下,他侧脸望过来,她心倏地一跳,指尖停顿在他肩侧,放也不是,继续也不是。

    “孤有些累。”

    “臣妾不是正在为殿下宽衣。”

    “今夜不想听到盼儿的吵闹,你让乳娘将他抱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