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多年前,作为封建王朝的龙兴之地,东北是与世隔绝的自留地。

    最早一批的闯关东,拖家带口的也都是彪悍的主儿,那一辈儿是男人当牲口使,女人当男人使,小孩当女人使。

    再加上最早的东北地广人稀,百里不着村,没有乡贤和士绅等处理民间纠纷的人选,闯关东们出现矛盾最早还顾忌都是苦哈哈,讲讲道理,最后道理讲不通肯定要动拳头,抄家伙。

    那时还是农业社会,土地就是一家子赖以生存的根本,刚开始跑马圈地的时候,更免不了争抢,大打出手。

    所以这种凶气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,温柔的、知书达理的要么没有踏上这片土地,要么是在竞争中丧失了生存权,没躲过残酷的自然法则。

    东北出土匪,绝对不是一件值得沾沾自喜的好事儿,反倒是一种悲哀。

    之后单位制的盛行,促成了东北的阶级固化,讲关系,凭人脉。双方原因作用之下,造成东北人的彪悍,更多的时候是窝里横。

    睡惯了软和的大床,在火车上他失眠了,辗转反侧,天边刚泛出鱼肚白,他便摸索着下去准备刷牙洗脸。

    呼噜声,磨牙声此起彼伏,和车轮撞到铁轨的咣当声交相辉映,恼得他烦躁不已。

    洗漱回来,许大志翻身看了一眼,接着蒙头呼呼大睡。

    他又爬回到中铺,强迫着自己闭上眼睛休息。

    从京城到魔都的这趟车,将近两天两夜,不休息是熬不过去的。

    睡意刚上来,熟睡的乘客们醒了,吵得他根本睡不着。

    争吵声越来越大,还伴着女人的大嗓门和小孩的哭喊声。

    生活气息浓厚,却很难让人感到亲切。

    柳元也起来了,草草的洗了一把脸,从包里翻出饼干罐头和许大志坐在下铺开吃。

    “周先生,吃点?”

    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,双眼通红,憔悴极了。

    许大志笑他娇生惯养。

    他没好气的讽刺道,“不是说好了当兵的机警,有个风吹草动就醒过来,也不知道昨晚谁睡得跟死猪似得,我下床踩你胳膊都不晓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