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,该是自以为圣洁,鬼术对真正的圣人起效甚微,”应无患在他指尖蹭了蹭,“若是真有一人的灵魂,比那些孩子还要纯净,又让他看不穿,想来必能吸引他好奇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天明之前,那些孩子应该都是安全的吧。”白卿云道。

    “最有意思的都没琢磨透,哪有心思看那些庸人。”应无患语气自信,笑意满满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圣童是在入夜后回到住处来的,一见着白卿云在等,就主动近前来寒暄了两句,半点不似白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。

    而白卿云真就被当成了孩子的玩伴一般,听着那圣童不同于人前的幼稚话语,看着圣童从一个个柜子里取出年幼之人才会玩的东西。

    沙包、毽子、翻绳……

    高兴起来,一人玩不够,还偏要他一起加入游戏,似在极力证明着自己三岁孩童的身份。

    白卿云可真是既不擅长伪装,也不曾有过所谓童年,应付起这样的孩子来,除了冷,就只能更冷,非得是用这种冷漠,真让对方更瞧出些特别来。

    “你还真像那个人。”圣童与他玩闹是没有带着面具的,一张死白的脸,一双空洞的眼,不过鼻头一皱,也还算能被看出些反感嫌恶的情绪来。

    “什么人?”白卿云这稳重的气质,也只有声音年幼,奶气了些。

    圣童独自走到妆台镜子前,抛开沙包拍了拍手,对着镜子照了照,转头说:“你这样的孩子真是无趣,倒是我不承想要试试你这样,难道你自己看不出来,你这张脸与我有些近似吗?”

    白卿云眉头微动,极小的神情变化而已。

    圣童立刻看在了眼里,笑了笑,道:“若是那位见了你,怕不是魂都要丢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不懂。”白卿云说得算是坦诚。

    圣童便冲着他招了招手,待他近到身侧,忽然抬手打开一个妆匣,那匣子里竟是整齐码放着许多双眼珠子,俱是异色的瞳孔,偏青偏蓝。

    白卿云冷眼看着圣童指尖在那一对对眼珠子上游走。

    圣童一脸云淡风轻,抠出一对蓝色的,信手安在了眼眶里。

    显然不是自己的眼睛,用着就是不顺溜,侧眼看向他时,是一只瞳孔朝着人,一只偏向了另一侧,竟是比之白眸无瞳更瘆人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我原以为那人说水一般的好颜色,是不存在的,没承想,长在你的眼眶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