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送你一个出营地已是例外,你兄长怕是出不去的。”少年道,漆黑的眼眸中多了些弑杀之气,他在姑娘拿下面具的那一刻便低下了头,不去瞧,不去看,“若你非女子,怕是也活不下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竟有这等事儿?”顾绝兮轻叹一声——杜仲,十有八九是悬了。

    可一人杀入对方营地未免太不现实了些,眼下只能祈祷他足够机灵吧……

    待她先去探查更多情报来,再采摘了雪莲……再返回营地报丧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兄长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你兄长吧?”少年忽而抬起头,眼神温和,四目相对之时,他又退了半步。

    “大人怎会如此的?”顾绝兮在心中叹息——这么久才发现不对劲,未免太迟钝了些,但眼下还不是撕破面皮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你与他长得一点儿都不相似,更何况,你配炼剑,你兄长却什么也没有,即便藏得再好,我也能瞧出来,陆兄不知也就罢了,你可骗不过我!”少年道,脸都微微红起来,似乎是许久未曾跟姑娘家话了。

    顾绝兮摇摇头,她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初雪——她从未掩藏,都正大光明地挂着了,这少年竟“藏得很好”?

    未免可笑。

    “医师在雪国很抢手,一般来,医师的护身用具会多些,因为医师走了,就不能救治旁人,一人死而千人死,这是很不划算的。”她解释道,侃侃而谈,信口胡诌。

    信与不信,都没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“此话当真?可……为何他们丢下你就跑了?”少年似乎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……他们还丢下了我兄长……太过分了是不是!”顾绝兮声诉道,满眼委屈。

    她在暗处掐着自己的腿,尽力催动泪珠。

    姑娘的眼泪,总能带有一些迷惑性。但这招不可用久了,也不可对亲近之人用——挤出来的眼泪不够真诚,若是真骗到了亲近之人,那也是对方心甘情愿的。

    “我对漂亮姑娘总存了几分戒心,陆兄则不同,看见好看的就想送到昊京去,送到王室府中,也不管来历,不问出身,草率得很。”少年道,全没了方才的真诚,余下的全是算计。

    顾绝兮坐在囚车内,伸手抓住两个木阑,“大人,你留下,到底是为什么?瞧我奇怪便直,做什么要败坏陆大人名声?!莫非,你与他只是表面上称兄道弟吗?”

    面对未知的敌人,要有恰当的态度,过软过硬都不校

    “你瞎什么呢!什么表面兄弟?我与陆兄可是相识相知十年了!我自然是要对他的生活时时把关才是!”少年道,话音突然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