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玉仪放下手中袖炉,取了帕子,轻柔地替她拭去泪水,“怎麽了这是,谁欺负你了?”

    可她的手太温柔,不知触动了木灵哪里,这泪反是愈加汹涌。

    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。木灵素来是笑面极好的,她当时便是看中这姑娘面上一派喜气,方留下了她。她无法想象是何事,能让木灵哭成这般。

    “谁欺负得了奴婢啊,”木灵接过帕子,胡乱抹去眼泪,亦胡乱地挤出一个笑,“奴婢可是小主的人。”

    她眸中很快便又噙上了泪。“这眼泪真是恼人。”她细声抱怨着,抬手去擦。

    阮玉仪默然看着她掩饰情绪,沉眉道,“你实话与我说,究竟出何事了?你不说,我也没办法帮衬你。”

    木香原想玩笑她几句,这会儿也咽回了肚里,附和着劝。

    木灵的笑意僵住。

    岑礼的话似乎还萦绕在她耳边,尖细Y柔,不夹带丝毫情感。他警告她莫要将那件事说出去,免得主子替她担忧,她只安心待在落梅轩,便什麽事都不会找上她。

    他道,那个人已经处理掉了,往後也无需担惊受怕了。

    她肩头颤着,掩了面,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,“奴婢不想离开小主身边……奴婢好怕……好怕被那新来的取代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半真半假,她怕是不错,却并非因此事而泣。

    阮玉仪只当她是吃味了,叹着气与她保证,绝对待她一如从前。一面说,她眺向窗外,暗自思索着什麽。

    木灵走後,後脚姜怀央便来了,使她怀疑他方才是否一直在门外。

    “陛下金安。”她动了动唇角,牵起一笑来,方才移步上前,盈盈一礼。她搭上他衣领处,替他解去外衣。她心中一动,以细nEnG的指尖划过他的脖颈。

    他抚上她耳後。他身上带着外头的寒气,肩头落了一两片雪,却也难掩身上幽香。

    她将外衣递给木香,随口道,“陛下身上像是新薰了香般。”

    自然是新薰的,也免得身上残余血腥味,脏了小娘子的鼻子。他轻轻嗯了声,携她入了内室。

    阮玉仪迟疑一瞬,拦下木香新沏的茶水,将自己喝了半钟的热茶递过去,目光集中在他手上,口中却道,“这雪珠儿也下了快一整日了,也不知何时能止住。”

    他端起那半锺茶,茶盏边沿还印了一道口脂的痕迹。他眸sE微暗,就着那处呷了一口,这茶也不知用了怎般的琼浆玉Ye泡就的,竟叫他品出几丝清甜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