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

    “嗯——嗯啊——”这皇子腹中发作,愈发坐不住,渐渐在桌角、椅背、扶手上胡乱抓着、攥着,弓着背脊微微起身,将他颤抖的膝头紧紧并在一道儿。

    “唔——唔——”

    “呼——哦啊——”

    若非他还尚存理智,扯下腰间荷包紧紧咬在口中,只怕就要叫得满院皆知。此时声音堵在喉中,闷闷的,只是愈发沉、愈发重,汝君额上冒着汗珠,抓紧了桌角,将重量全压在这双臂膀之间。

    “嗯——痛——额——”

    这可怎样是好呢,他虽将人都赶了出去,只怕他们又送茶送果的,再闯进来。此时不仅腹痛,腰也酸得要命,孕夫胡思乱想,恐怕不是要流了,便是要生了。“呃——呃——”他哼着,身子一拱一拱,又忍不住岔开腿,咬着荷包直喘气。

    身上挣扎得发热,四肢百骸俱冒着热气儿,汗珠子自鼻头滴溜溜滚落,痒,疼,憋闷,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“额啊啊——”他喉中发出闷闷低吼,一时忍耐不住,腹中紧缩,就推着肚皮用起力来。腹间又紧又痛的肌肉紧紧绷着,扭缩、推挤,一块块进一步压缩腹腔内的空间,愈发紧,愈发急。他这样一用力,霎时眼冒金星,一口气儿几乎喘不上来,

    “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少年胡乱摸着肚皮,只觉紧得很,疼得很,恨不得即时将束缚解开,褪下裤子,撅起臀来分娩。

    皇子半蹲半站,一会儿撑住桌面,一会儿又攥紧扶手,左一阵,右一阵地辗转,两只脚在泥塘间踩藕似的,一会儿踮起一会儿落下。

    “呼……真是要了我的命了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汝君扶着肚子,因吃痛来回踱步,已绕过屏风,走到侧间,倚在柱上沉沉喘气。孕夫体内火热,这热烧起来,又浓又烈,直灼得他口唇干燥,吐气如灼。

    一时疼痛,一时缓和,腹中连番发作好一阵,也不晓得过去多久,汝君只是累得口干舌燥,手脚发软。他心中隐隐不安,便轻轻推开侧边一扇小窗,露出一条缝张望。却恰见两个仆人捧着托盘,正往门口去呢。

    少年一惊,一时顾不得许多,就闪身躲回窗后。他在侧间,听得见有人叩动正门。孕夫正要扬声挥退,腹中又是一阵紧缩,刺得他倒抽一口凉气,霎时失声。

    几次叩门,汝君俱咬住荷包,唾液沾湿布料,将上下牙关并得不能再紧,鼻中喷出哼哼的热气。见无人应答,屋外又静候片刻,便推门入内。

    “殿下?殿下?奴婢们送些鲜果来。”那二人也不敢大声,叫了一会儿,见毫无应答,才四处找寻起来,“二殿下?二殿下?”

    此时汝君已自堂屋后门胡乱跑走了。

    他这个身子,如何禁得住奔走?慌乱下跌跌撞撞跑出去,片刻便觉得腹痛如绞,股间胀痛、酸痛、闷痛俱全。浑浑噩噩穿过角门,绕过回廊,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,勉强再走两步,腹中疼痛已难忍耐,叫他一个趔趄,扑在廊柱上。

    “唔——呜啊——啊——”汝君要叫,又咬住胳膊,只发出闷闷的声音。一面胯间还拱动,实在憋得厉害,忍不住往前挺着。

    他扶着廊柱,就着这样姿势弓起脊背,又是一阵呻吟:“唔——呜呜——”如今他确实觉到下腹阵阵坠痛,股间刺痒如灼,胀痛难忍,这流产过两次的少年多少能够估计,自己果真是要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