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武让狼王翻跟头、作揖,纯粹是无理搅三分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狼王肯定是受了重伤。它都已经趴在那里都不能动弹了,怎么可能还给他起来翻跟头、作揖。就算它是好好的,公孙武这个要求也忒过无礼了。驯兽都是使农术人的股肱,怎么可能拿来当猴耍!

    既望一看公孙武这个架势,知道他纯粹是无理取闹,当下心头火起。他冷冷地盯着公孙武说道:“那我就是不让你把它们带走,你又要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哼,大言不惭。我管你是谁,在这里,恐怕由不得你作主。”公孙武一见撕破脸,立刻目露凶光,神色不善。

    “好,那咱俩就伸伸手,你赢了,把这两头狼带走;输了,趁早可以滚远点。”既望大怒。

    “好!”公孙武不惧既望,他把弓递给了弟弟公孙伿,面露不屑之色,“这话可是你说的。那别怪我下手无情了。”

    “呼”、“呼”、“呼”,公孙武跳在一旁,舞动身躯,摆开了架势。既望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本来,象他们这种贵族公子,从小有专门的学校教六艺。贵族子弟之间相较,无非在这六艺之间比个高下。再狠点,了不起互相角力一番,已经算是很勇猛的了。

    但是公孙武不同,他上来身躯怪异扭动,明明是在施展巫术,还是五行术这一路的。这是要取他性命呀!

    既望打过那么多次鬼,知道五行术虽然看不见、摸不着,打在人身上,却是实实在在的。曾经有一次,有一个邪灵偷袭他,想侵入他的身体。为了赶鬼出来,他当时一狠心,用五行术自己打自己了一下。好在那时候,他功力还弱,甚至连灵玉都没有,这才没有受伤。即使如此,他也觉得五内翻腾,差点闭过气去。

    现在公孙武一施展前面巫术的动作,既望就知道他要用五行术。他心中念头急转,情急之下,只能针锋相对,也使出了大巫教给他的“五行名火掌”。

    公孙武看到后,也吓了一跳,连忙朝后闪。他既然会五行术,当然知道五行术的厉害,但他没想到,既望竟然也会五行术。如果早知道的话,他根本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,用五行术欺负既望。五行术对轰,可不象后世的武林绝世高手用气功对掌,“真气”可以互相抵消,加加减减,甚至打个平手。既望学的这种五行术,是专门打“灵”的。双方同时使用的话,只能是一起毙命,即使水平相当,也不存在“对掌三天三夜,不分胜负”的情况。这就好比后世两个人决斗,拿枪互射,谁先中枪谁死。

    俩人盛怒之下,都“掏出了真家伙。”这要是对轰一下,估计双方都没有好结果。情况万分危急。正在这紧要关口,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,“大鱼,住手!”

    声音不大,却甚有威严。公孙武闻言立刻收功,也不管既望是否发力,老老实实地垂手而立。既望一看公孙武停下了,他当然不会乘机下杀手,也停了下来,向发声的人望去。既望这一看不打紧,差点给跪了。

    来人是个老头,玄衣褚裳,头插一根象牙簮,穿着俭朴,但是,身材雄伟,虎目、方脸,那眉眼之间,竟和鄟公有六七分像。一看就和既望是一家人。

    既望赶紧上前施礼,“敢问可是公子长角大人?”既望虽然对他两个儿子不满,对老人家蛮客气,毕竟是长辈。

    “呵呵,正是,你认得我?”

    “啊,没有,初次见面,未曾相识。只是觉得您和君父鄟公很像,所以冒昧猜测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,”公子长角大笑,“你很好,比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强多了。不错,我正是长角。我是至仁和怡生的孟兄。”

    原来,公子长角是上一任鄟公的庶长子。那个时候,只要是“公”的儿子,都称为“公子”。长角是公子,既望也是公子,你不能说他俩是兄弟,他们其实是叔侄。同样地,大鱼和既望可不是叔侄,他们是堂兄弟。

    “啊,侄儿既望有礼了。”既望赶紧又补礼。这是亲伯父,半个父亲,既然已经挑明关系,既望当然不能失了礼数。